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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九章造謠不要錢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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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兩口貼著臉在燈下商量了半天,打算明天天一亮,就進府裏頭找太太求恩典,找個人家把杏子給配了,也省的她再動那些花花腸子。

“我看她,連姑娘都瞧不上眼,就這樣的,不把她摁得死死的,哪天把自己這條命給鬧沒了餓,才有的咱哭。”鄭氏的臉在燭火下晃來晃去,閨女瞧不上她,那也是她的閨女。

她要怨她恨她也沒法子,只要能在眼皮子底下活著就行。

“等真嫁了人,有了孩子就老實了,那些歪心思自然就不會起了。”

當家的就覺得沒必要:“她要真有那個造化,說不準咱還真擋了她的道行。”

鄭氏跟他說:“你還真覺著等姑娘嫁了過去,能變成金鳳凰?”男人嘛,誰不喜歡年輕漂亮的,什麽都比不上位份要緊。

給人做小,兒子到頭來都不是自己的,她要是太太,就是拼著這條命不要,也不讓閨女給人當小老婆。

“你是沒見過姑娘的模樣,上回我去後頭給太太送料子,隔著屏風瞧見過一回。”鄭氏回憶道:“比起咱家姑娘,還真差了點。”

當家的嘆氣:“那還真是不好說了。”

老司機鄭氏搖著頭嘆:“那些公子哥兒嘛,山珍海味的吃膩了,換換蝦米山雞,頭一口自然是嘗著新鮮。真要他頓頓去吃,可就受不住咯!”

當家的嘆自己媳婦有遠見,鄭氏道:“姜家待咱們有恩,咱可不是忘恩負義的小人,要真讓閨女也跟著嫁了過去,保不齊哪天就把姑娘給壓了下去。往後到了地底下,咱怎麽跟爹娘交代?”

當家的說:“是這個理。”

鄭氏道:“我明兒進去就向太太求這門婚事,人也瞧好了,就是屯門口住的那個單身漢,聽媒婆說有田,還有鋪子,雖然是外地人,但是我打聽過了,娘老子早就死了,弟兄全被拉去抓了壯丁,這輩子怕是見不著面了。”

當家的說:“那人家能瞧上咱家閨女麽?”

鄭氏斜了他一眼:“我挑的人你還不放心,回頭他要知道了這門親事,還不得樂瘋了,還不樂意,這可是八輩子都撞不上一件的便宜買賣。”

第二天,鄭氏起了個大早,換了身趕緊的衣服,今天不比往日幹粗活,見主子就不能邋遢,領口袖口都不能有汙跡,更不能蓬頭垢面的。

她還洗了個澡,大冬天洗澡可費老勁兒,當家的給她提熱水又提井水,來回跑了二十幾趟。

鄭氏就看見他腦門上的汗珠跟胖元宵似的,咕嚕咕嚕地往下滾,大冬天熱出一臉油汗。

當家的抹了一把臉:“為了咱家閨女,這點兒罪我樂意。”

鄭氏利利索索地進了二道門,過來個嬤嬤,上下瞧了她一會兒,認出來了:“哦,是杏子她娘。”

鄭氏哈腰納福,嘴邊滾出來一串吉祥話,被嬤嬤打斷:“得了,今兒還真不巧,太太不得空,您得改天再來了。”

這事兒可等不了,鄭氏說自己不怕等,那嬤嬤笑道:“那你可有的等了。”手裏還有一堆活,就吩咐個丫鬟帶著她去角門底下等著,鄭氏道:“勞駕!”

嬤嬤笑了下領著底下人去了,拐了個彎兒,旁邊的丫鬟問:“她來做什麽?”

嬤嬤道:“怕是那位坐不住了,讓她娘來求恩典來了。”

丫鬟:“呸!就她那樣,還敢想這個,把咱家姑娘當什麽人了。”

嬤嬤倒是知道幾分紀氏的意思,不接這茬,打了個哈哈過去。

那頭,鄭氏空著肚子來,角門底下來來回回地過人,也沒個落腳的地兒歇著,更別提炭盆取暖,等到下午的功夫鄭氏頭暈眼花,扒著房梁靠著,身子凍成了一坨冰。

路過的下人有認得她的,上去扶她一把:“她杏子娘,你擱這兒做什麽?要我去喊一下你家杏子麽?”

鄭氏趕緊擺手,打聽今天府裏出了什麽事兒,怎麽就這麽忙。

那人搖頭:“哪裏輪的上我知道,就聽說叫了牙婆子進來,好像是要賣人!”

鄭氏心裏就咯噔一聲,眼白也跟著翻了起來。

這邊,堂屋裏正在三堂會審,錢昱坐在上頭最前面,左側哈腰站著姜元,右側是張鄂李福氣再是底下奴才排成一列。

屋子中間扔著個人形的東西,已經說不出話了,整個人被捆著套在麻袋裏,蠕動著身子還沒死。

錢昱看著底下腥臭的血,眉毛都不動一下,淡淡道:“放出來吧。”

張鄂李福氣上去,往裏頭人踹了一腳,人哼一聲,動了下,兩人才蹲下去合力那麻袋給擼下來解了繩子。

何文富渾身幾乎沒了一塊好骨頭,整個人都軟在了地上,七竅都有血往外冒。

紀氏嚇得臉色發白,緊緊揪著姜元的袖子,姜元一顆心也是懸著的,人被打得七孔都流血了,那是內傷啊,怕是離死不遠了。

何文富趴在地上不說話,張鄂踹一腳,哼一聲。

上頭的錢昱以為他是嘴硬,還要讓用刑,何文富嚇得咳了一串血沫子出來,嘶啞著嗓子喊:“爺,小的都說,別再打我了!”

他都不敢去看上頭的人,那就是閻王爺!

今兒一大早,他就在約好的地方等著秦姨娘,想著秦姨娘葫蘆形的身段,簡直就是一顆葡萄,一碰就能出汁兒出水的那種。

他娘把秦姨娘從鄉下帶上來的時候,他早就眼饞了,只讓看不讓摸,實在是活受罪!

剛好得了個機會,趁著這回有事兒要交代她,還不得把之前欠了的都給補回來了。

他站在墻下,連口燈籠都不敢點,隔一會兒就學一下貓叫,心裏想著,等秦姨娘來了,看他怎麽弄她!

心裏實在是癢得不得了,伸手在空氣裏虛抓了好幾下,直到外頭天亮了,還沒見半個影子。

姜家的人起來的都晚,反而是鄰居家的下人出來掃雪,冷不丁瞧見姜家大門口站了個黑影,嚇得一屁股睡在雪地裏,爬起來就過來罵:“哪兒來的蟊賊!貓在這兒要做什麽!”

何文富好幾天沒換幹凈衣服了,蓬頭垢面地蹲在那兒,乍一看還真不是個好人,那下人作勢要用手裏鏟雪的鐵鍬砸他,他連忙捂著腦袋喊:“我是姜家的大女婿,別打我!”

那下人上下打量著他,不信:“何家大姑爺進進出出都是坐著轎子、馬車,哪兒像你啊。”

何文富站起來,不答他的話,外頭看了看天,也不知怎麽就睡著了,這會兒天都打光了,心裏罵秦姨娘臭婊子!敢玩你何家哥哥,回頭讓你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!

“好人,我真是姜家的大女婿,我姓何,你要不信,敲了門去問就是。”他道。

下人平白摔了一跤,氣還沒撒出去了,咬死了不認得他,要打他兩下好出氣,只把他當成要飯的叫花子了。

何文富抱著頭躲了一會兒,反倒不怕他了,下人還笑:“裝不下去了吧,死豬不怕開水燙,看小爺我今兒還不打得你叫爺爺。”

何文富是想著,趕得早不如趕得巧,正愁沒機會壞了他那小姨子的名分呢,挨幾下打又算什麽。往日裏也沒少被追債的打,哎喲幾聲就跪在地上告了饒:“好爺爺,您是眼睛毒,小的什麽都瞞不過您。小的不是何家大爺,是在大爺跟前伺候的奴才。”

那下人搓著手嘿嘿一笑,看他怎麽往下圓。

何文富道:“這事兒我只敢跟您說,您可不敢說出去!”

那下人嘿嘿笑:“你說!”

何文富假模假樣的:“咱家爺被姜家二姑娘給瞧上了,您說這二半夜的,我巴巴守在這墻底下做什麽啊!”

那下人沒想到能聽著這個,耳根子一下就紅了:“我聽說這姑娘被北軍的將軍給瞧上了啊,那天人送回來,排場可不小啊!”

何文富道:“一碼歸一碼啊,這會兒不是人將軍不在嘛!我聽我家爺說,這小娘兒們,可是一天沒男人都不行啊!”

下人還是不信,姜家的人品街鄰四訪都是眼前瞧著的,十年前他就在這宅子裏當差,可從沒見過姜家姑娘出過門兒。哪兒想大街上那些殺豬殺狗家的閨女,叉著腰要債,巷子從頭走到尾,頭都不帶低一下的。

這樣二門不出的閨閣大小姐,私底下能使這樣的?

何文富道:“你還真以為那大將軍瞧上了二姑娘啊?玩過就算了唄!不然,怎麽白白晾在這兒了?”

“是這個意思。”

何文富道:“也是我家大爺心善,那樣的女人,身子不幹不凈了,要不是看在咱太太的面子上,沾都不帶沾的!”

下人道:“這不整好姐妹倆一起了,還別說,我聽說當年姜家大姑娘就是偷偷跟你家爺私奔的,這事兒真不真啊!”

何文富拍腿多久:“千真萬確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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